刚刚看李银河的博客,看到她为冯唐翻译的《飞鸟集》辩护,明显是作为朋友站队,并且明显过誉了。我读了部分冯唐的诗译,过度翻译甚多,而最富争议的这首:
The world puts off it's mask of vastness to it's lover.
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,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.
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
绵长如舌吻
纤细如诗行
读之的确有惊诧之感,impressing。我挺喜欢后两句。但是三句连起来就不通,大千世界没法用“绵长”和“纤细”来形容。除非冯唐是完全脱离原诗在自说自话:花花世界的那话儿是既绵长又纤细。勉强这样解释才通。
在泰戈尔平平淡淡的诗句中,冯唐译起来恐怕是要循着小说做法,必要处来一两个惊爆点,留下得意的个人印记,也只有两首,加上下面这一首:
Listen, my heart, to the whispers of the world
with which it makes love to you.
心呐
听吧
这世界和你做爱的细碎响声啊
怎么说呢?过度翻译到失真了,郑振铎的翻译是准确明白的:
静静地听,我的心呀,听那世界的低语,
这是它对你求爱的表示呀。
冯唐的翻译有一些也很简洁优美,比如下面这首:
My heart beats her waves at the shore of the world
and writes upon it her signature in tears with the words,
“I love thee.”
我的心
起伏在尘世的岸边
用泪水签下印记:
“我爱你。”
其简洁优美之“雅”,是建立在翻译的“信”与“达”的基础上的。而上面那两首噱头诗译,没有做到翻译的信与达。至于诗译中还有争议的字眼,比如“挺骚”“哒”“你丫”,仍是噱头大于实际作用。总的来说,郑振铎的译本仍旧更好(冯唐指出了郑对某一首的误译之处),而冯唐译本参考价值不大。借着冯唐译《飞鸟集》下架事件所引起的反响,客观上使人们再次关注了泰戈尔这个久已不被提起的名字、阅读了他的诗,是这个事件的好处。
至情至性的诗人,翻译起来是否不用那么讲究?显然不是,看看查良铮,前途无量的诗人在当时那个环境里难以发声,将热情倾注到翻译里,成为信达雅的标杆之一。